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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方莱茵

人在旅途
1998-07-04 来源:生活时报 燕小月 我有话说

阳光被参天的树木揽住,偶尔漏出丝丝缕缕,一片,一片,织成亮色的短裙,在河面上漫舞。

河面不宽,河水缓缓,茂盛的灌木丛和芦苇就逼在水的两边,有的树杆干脆斜在河面,让小船体会穿行的乐趣。

树高水窄,形成幽趣,幽得令人忘却今昔何年。然而小船留不住,任来风拂面仍迎风顺水漂去,把美丽和幽情都悄悄送走。看似不急的流水,却有相当的动力,让人想到生活中藏而不露的那种睿者。

转过弯来,树木仿佛有意避开了两岸,阳光立刻拥过来,水面变成了金色,小船也变成了金色,一船人眼中都跳荡着金色的笑意。

人们称这里是“东方莱茵”,河的名字叫“妫”,美丽而古老。“妫”来自唐代以前延庆所属的“妫州”,“妫州”早已改制,“妫河”却保留下来。

“女为”解释成“为了母亲”,也许不算牵强?

河道30华里,乘小船一路漂下去,途经5个“险滩”,小船路过滩头时在落差点猛地滑下去,略有波澜,有惊无险,这个力度,正好合上全河的优雅。

空气是天然的氧吧,坐在船上什么也不做,拼命地吸一天氧气也是值得。

远处是蓝天白云和黛色的青山,撩得你总忍不住想:“这是谁的画?”偶有“哞哞”的绵羊和花奶牛从画面里走进走出,放羊的孩子和放牛的老汉让我想起30年前——

那个冬天,我们一群16岁的孩子步行到延庆“拉练”,面对穿不上裤子的孩子,买不起水缸的老乡和全家人合盖的一条烂棉絮,最淘气的男生也变得沉默不语。冰冷的炕头上,几个城市女孩的泪光与满天星斗一同闪闪烁烁……

陪我们度过那段艰苦日子的是大山的美丽,可惜那时“旅游”二字还是一个只对外国人生效的词汇。当时谁也没有想到拯救延庆人的最终还是这片山水,延庆有八达岭、有古崖居、有龙庆峡、有康西草原,还有脚下美丽的妫河……

阳光已经准备回家,我们也漂到了妫河的上岸处。两岸豁然开朗,茂盛的绿草铺成厚厚的绿毯,晴朗的云天和远山变成宽银幕的超广角摄影,眼前已经完全是一幅西洋风景画。这么美的地方居然就在延庆?漂了一天,我还是不大相信。“妫河”,也许根本就是上苍送给皇天后土北京的一份礼物,不知耽搁了多少朝代,延庆人才终于拉开了包装上的红丝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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